饭毕,白领侦回房休息,一宿无话。
直睡到第二天清早,晨光熹微,她就无意识地醒过来,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然后走到洗手间用冷水拍拍脸,这下就全醒了。夏天天亮得早,路灯来不及关,白领侦从车库开出来一辆私家车,准备去上班。她想要知道事件的最新动向。
林杰在审讯室关到凌晨三点。逮到一个硬角色,怎么问都不开口。林杰问他手上的枪是哪儿来的,他就嘲讽地笑一声;问他带着枪去干了什么,他也照样一笑,再问他昨天在外环区棚户里发生的枪杀案是不是他们几个做的案,那人就别过头去不说话。
林杰审过太多犯人,他看那个人的眼神,就知道此人并非善类。警局去查他的资料,果不其然前科累累,还都是重案。不管这一条案子是不是他做的,以前的案底加上这次开枪袭警,就够让他一辈子出不来了。
警局派人半夜去那条路上搜索,警犬从路边的草丛里搜出来一支步枪和好多发子弹,装在一个黑箱子里。当时唯一没有手上的一名警察,就是上去搜车然后躲进座位下面的那名,他说他在上面找到步枪的子弹头子,但是开打之后忘记了拿下来,应该还在车上。林杰叫人去找,没有找到,郑长风想起来白领侦去看过,就到她的办公室去,果然在办公桌上找到那枚被纸巾包裹着的子弹头。这枚弹头立刻被送去化验,证实那的确是从路边找到的那把步枪里射出的子弹。当然,枪击案现场的子弹,也是从这把枪里面发出来的。
白领侦到达市局的时候,林杰正在休息室喝咖啡,他两个眼眶有点浮肿,不过气色还很好。他看到白领侦来,就迎上去跟她讨论这个案子的一些细节。
“我也觉得子弹头很奇怪。”林杰说。
接着白领侦跟他讲了那台车的窗户,林杰就说他去看看。那台车还停在后院早晨的阳光照在车漆上,像照在水面上一样泛起点点粼光。林杰就着朝阳打开车盖检查引擎,他拿出螺丝刀和电笔来,这里点点,那里碰碰,又接了一堆线起来,然后就跑到驾驶位去把钥匙一拧,引擎轰隆隆隆地发动了。
白领侦在一旁大觉神奇,林杰就把控制后座窗户的那个按钮一拍,车窗便缓缓升起,随着车窗插入门框上面的缝隙,贴着窗纸的玻璃上赫然出现一个弹孔!
林杰手里拿着那枚子弹头,往弹孔里一塞——正好可以通过。
“好利落!”林杰站在一旁感叹。
看到这个弹孔和这枚子弹。他和白领侦都有了一种想法,那就是,抓获的可能不是凶手。寻获的枪支和手提箱都没有指纹,仅仅靠这一个弹孔和一个弹头,并不能证明枪不是他们的,但是那一个弹头却可以变成证据,证明那些人跟这把枪有关联。因为一直没有问出关键信息来,所以林杰叫人仔细研究了这台车。
现场取回的轮胎痕迹样本,表明那轮胎跟这台车的轮胎是一样的,加上途中寻获的步枪,加上这枚子弹头,就可以证明这辆车曾经到过现场。然而轮胎是比较大众化的东西,本来用作证据说服力并不强,但是林杰他们在这辆车的轮胎上,找到了现场的那种黄土——这样说服力就变强了。再加上凶手本来就是劣迹斑斑,对这个案子也没有进行一丝的抗辩。
林杰很想赞同白领侦的说法,她认为有人从外面打了这一颗子弹进来,然后把枪扔在路边,这样就能够说明为什么后座的窗上会有那么一个弹孔,而找到的子弹仅仅是弹头——因为白领侦相信这些敢持枪聚集作案的歹徒,都是心细如发的人,他们绝不会开一辆本来就有弹孔的车出来招人眼球。
白领侦看过那些缴获的手枪,都是很精致的外国货,非常贵,要走私进来也很难,她知道只有在哪种人手里才能买得到这样的货色,这几个凶徒一定是很有背景的。林杰也赞同,他从审问时候那个人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这些人应该是黑道上训练有素的杀手。这次之所以被擒获,有一部分原因是警察人多。
林杰也觉得被生擒这人不是一般的杀手,因为他既没有寻死,也没有说话。这就表明他很可能觉得有人能把他捞出去,也有相信自己能扛住警察的盘问,不会吐露一句东家的信息。
这件事证据充分,但是也有疑点。虽然有疑点,但是却不能影响案子到底怎么到底判。因为现在已经是七月中下旬,马上就是建军节,之后就是国庆,这是一个很需要政绩的节骨眼,警局保不准会立马定案,把犯人处决。白领侦的父亲说“希望不要节外生枝”,也是这个道理。
所以当白领侦跟林杰说,她觉得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局之后,林杰并没有感觉到一丝欣喜,他非常头痛。一方面,他们两个心里知道疑点,另一方面,却又觉得很无力,因为这一点东西不能保证马上牵出布局的人来,无法控制案情的走势。
白领侦说她打算只跟郑局说,然后自己去查,让郑局把这个案子尽量拖一拖。如果到了不得不交的时候她还没有查出幕后凶手,那么就作罢。林杰觉得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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