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
齐老夫人最近都在忙着操办齐墨远的婚事，整个人显得精神矍铄，就连对着小连氏都难得露出笑脸，只是关于齐墨远的亲事，她是半点都不让小连氏插手的。
看着齐老夫人大手大脚地往齐墨远院里添置贵重的摆设，还将她念了十几年的八宝琉璃妆台都搬进去了，她差点没将手里的绢帕给扯坏了。
“老不死的，这心都偏到没边了。”小连氏恶狠狠地骂道，“你看到没有，那八宝琉璃妆台可是我大姐的嫁妆，居然给了那野丫头。”
“夫人，您小声些。”李妈妈左右环顾，担心被家下人听到，将这话传到齐老夫人的耳中。
“怕什么被她听到，我嫁到齐家都多少年了，她哪一天是拿我当正经媳妇的，整日就是摆着一张臭脸，如今孙媳妇要进门了，你看她把什么宝贝都搬出来了。”小连氏说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跟齐老夫人撕破脸。
李妈妈差点就想把小连氏的嘴巴给捂上，虽然小连氏是齐家的夫人，可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完全掌控住齐家大权，家里人大多数都是向着老夫人万一说错一句话被听了去，到时候吃苦的还不是自己。
“夫人，您可别说了，先头夫人将嫁妆都留给侯爷，老夫人那都是照着侯爷的意思去做的，您没必要计较这个。”李妈妈低声地劝道。
“那是我连家的嫁妆，就算要给，那也……也该平分给几个孩子，凭什么齐墨远一个人独得。”小连氏依旧恨得不行，她是先国公夫人的妹妹，可她那位好姐姐，临死的时候将嫁妆都给了齐墨远，当初连家可是给了好大一笔嫁妆的，她是庶出的，虽然同样嫁到齐家，可父亲对她却没有姐姐那么舍得。
她怎么可能不嫉妒。
李妈妈继续劝着，“如姐儿和二哥儿都是老夫人的亲孙子，肯定不会亏待他们的。”
“我那可怜的女儿，还不知如今过得怎么样。”小连氏悲从心来，齐墨远这边高高兴兴地操办婚事，她的女儿却在边境吃苦，她哪里能过得好。
“夫人……”李妈妈见有人过来，急忙给小连氏使眼色。
小连氏勉强住了口，不再去抱怨齐老夫人的偏心，既然不让她插手齐墨远的亲事，她也就乐得轻松，反正等卫望泞过门，还是要叫她一声婆婆，到时候还得在她面前立规矩的。
正想着，她便看到卫望泞的身影出现在垂花门。
“没见过这么不知羞的，还没过门呢，就巴巴地上家里来。”小连氏冷笑一声，冲着卫望泞翻了个白眼。
卫望泞在进入垂花门的时候就见到小连氏，见她一脸不忿，想来又是心中对齐老夫人有了怨怼，真是个学不从聪明的人，这么多年了，依旧不懂齐老夫人不待见她的缘故。
“啧啧，卫姑娘是多么上赶着要嫁到齐家，这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这么着急到家里来讨好长辈不成？”小连氏远远地就嘲讽地叫道。
卫望泞停了下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小连氏，“听说连夫人当初未出阁的时候，还是住在齐家的，那你讨好长辈了吗？”
一句话瞬间将小连氏气得脸色涨成猪肝色。
她当初可不就是靠着住到齐家，才有机会嫁给自己的姐夫吗？
这件事对于小连氏来说是过去不可提的羞耻，如今被卫望泞这个将来当晚辈的说出口，她感觉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放肆！”小连氏大怒，“好你个没教养的东西，还没过门呢，就敢编排长辈了，要是过门要得了，你是不是要骑到我头上去了！”
“连夫人，你说笑了，你若是不弯腰，谁能骑到你头上。”卫望泞笑着说道，“我今日是来看望老夫人的，就不打搅你了。”
小连氏本来就一股怒火无处可泄，如今听着卫望泞每一都顶心顶肺的话，她更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憋屈和怨恨。
能够让她无法控制怒火想要杀人的，齐家一直只有一个人。
那个人已经死了。
如今居然又出现一个，伶牙俐齿跟那小贱人简直一模一样。
“今日算是见识你们卫家的教养了，原来你们卫家就是教你这样对待长辈的。”小连氏冷笑一声，“还真是要跟卫夫人请教请教才行。”
“那倒不必跟我娘请教，连夫人这方面是佼佼者。”卫望泞笑着道。
两人首次交锋，小连氏完全不是对手。
她差点怀疑眼前不是卫望泞，而是当初将她压制得喘不过气的齐意宁。
“卫姑娘，原来您在这儿。”刘妈妈的声音突然传来，仿佛没有看到小连氏铁青的小连氏，她笑盈盈地行了一礼，“连夫人，老夫人正在等着卫姑娘，命老奴来迎接。”
刘妈妈是齐老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心腹，在齐家的地位不是其他下人能够相比，小连氏就算再有怨言，都不能直接冲着刘妈妈发泄。
“刘妈妈，老夫人最看重规矩，我看这未来的孙媳妇……是该好好管教。”小连氏冷声说道。
“奴婢会替连夫人将话带到的。”刘妈妈含笑说。
卫望泞上前几步，“刘妈妈，老夫人等着呢，我们快走吧。”
刘妈妈笑着点头，“卫姑娘，这边请。”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小连氏差点把指甲都掰断了，“贱人！都是贱人！”
“夫人。”李妈妈轻声唤道，“老夫人喜欢卫姑娘，您就暂时别跟那丫头对着来，对咱们没好处。”
“难不成还要我去讨好她！”小连氏没好气地叫道，“她算什么东西。”
李妈妈扶着小连氏的手往回走，“至少侯爷和老夫人如今都看重她，可您想一想，咱们侯爷心里是另有他人，对卫望泞又能新鲜多久，您又是正经婆婆，到时候捏圆搓扁都是您说了算。”
“可还有那老不死的！”小连氏咬牙切齿。
“她能活多久，难不成还能越过您。”李妈妈压低了声音，“这个家，早晚都是您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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