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状元最近几天,眼皮一个劲的跳。
跳得他心慌意乱。
他问三元公杨元庆,“老夫眼皮跳个不停,莫非有祸事?”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不知孙兄是哪只眼皮跳?”
“两只眼皮都在跳,没个消停的时候。”
“你这情况少见,难说。要么大灾,要么大福。”
孙状元认为三元公的话有夸大其词的嫌疑,很是不屑。
他又找到周世安,“周兄,你看我这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周世安正儿八经地观察了一番,“莫非是孙兄最近没休息好?我若是连着几天熬夜,眼皮也会跳个不停。”
孙状元一脸狐疑,“最近老夫休息得挺好。”
“恕我无能,帮不上孙兄。”周世安拱拱手,赶紧遁了。
孙状元心头不安,干脆乘车进城,去见任丘,任大神棍。
任丘一看,顿时哈哈一笑,“恭喜孙先生,贺喜孙先生。”
“喜从何来?”
“喜从北边来!”任丘卖了个关子。
孙状元蹙眉,“你同老夫仔细说说。”
任丘连连摇头,“这事没法说得太明白。我屈指一算,不出五日,喜事自会找上门。”
孙状元越发狐疑不定,“老夫还能有什么喜事?莫非陛下看我年迈体衰,准备提拔我到朝堂做事?”
任丘笑而不语,保持着高人风范。
孙状元权当任丘胡说八道,回山河书院继续过他的小日子。
却不料任丘铁嘴直断,不出五日,宫里果然来人请他进宫面圣。
孙状元怔愣。
“陛下要见老夫?”
“正是!孙先生收拾收拾,现在就随咱家进宫吧。马车在外面候着。”
“先等一等。”
孙状元脑子有点懵,急匆匆找到三元公以及周世安请教。
“陛下召老夫进宫,二位有什么看法?”
“任大神棍的预言灵验了,定是喜事。孙兄尽管放心进宫,我们等着喝你的酒。”
“你在朝中并无官职,陛下突然请你进宫,很有可能是私事。若是公事,或许是想让孙兄出任山河书院的山长。”
“肯定不是让孙兄出任山长。否则来的应该是长安宫的人,而非兴庆宫的人。”
“这话有理。如此说来,定是和你们孙家有关的事情,还是好事。”
“先提前恭喜孙兄。”
“孙兄记得请喝酒。”
“难道就没可能是陛下召我进朝堂做官?”孙状元问道。
“孙兄不要做不切实际的白日梦。”
“孙兄慢走不送,不要让宫里的内侍等久了。”
“多带点钱在身上,用作打赏。”
三元公同周世安也是操碎了心。
……
孙状元怀揣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乘坐马车,摇摇晃晃前往皇宫。
到了宫里他才知道,儿子儿媳还有孙女都到了宫里。
儿媳带着孙女正在长安宫拜见皇后娘娘。
这会孙状元全明白了。
莫非是自家孙女入了皇室的眼,要嫁给大皇子吗?
这么说来,的确是一桩喜事。
只是,陛下没必要将他也请进宫里啊!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儿子儿媳在,孙女的婚事根本没他什么事。
他就一糟老头子,在山河书院逍遥自在。
家里头的事情,多年前他就不再过问,早已经放权给长子。
进了兴庆宫,皇帝刘诏十分客气,招呼他落座。
先是寒暄,从山河书院聊到孙家。
本以为是闲聊,没想到关于孙家的事情,皇帝刘诏的问题越来越犀利,令孙状元措手不及,几乎难以招架。
这态度,不像是要结亲的态度,倒像是秋后算账。
孙状元很懵,弄不清皇帝刘诏到底想做什么。
“朕对大皇子寄予厚望,他的婚事自然是重中之重。”
“陛下慈父心肠,令人动容。”孙状元微微躬身。
刘诏装作很随意地问道:“有一个问题,想请教孙先生。若是妻族拖累,该如何决断?”
孙状元心头咯噔一下,眼神恍惚。
“草民不懂陛下的意思。”
刘诏似笑非笑,“朕听闻,你们三房同大房一直不睦。”
“没有的事,那都是坊间谣言。”孙状元连连否认。
家族内部矛盾,家族内部解决。绝不能拿到大庭广众之下谈论,更不能在皇帝面前透露一个字。
刘诏笑了笑,“你们三房甘心一直被大房压一头吗?”
孙状元急忙说道:“孙氏一族,自有族规约束大家,不存在谁压谁一头。坊间传言,陛下切莫当真。”
刘诏哈哈一笑,“朕知道先生心头有顾虑,朕不为难先生。不过朕希望先生回去后,能仔细想一想朕今日说过的话。”
孙状元一脸懵逼地离开了兴庆宫。
孙女的婚事一个字没提,反倒是孙家一族内部矛盾被反复提起。
他眉头紧皱,陛下到底几个意思。
等到和儿子儿媳孙女汇合,大家一交流,也都是一头雾水。
儿媳白氏说道:“皇后娘娘对小七极为满意,说了许多话。”
孙状元问孙女:“娘娘都和你说了些什么?”
孙七娘斟酌了一下,“一开始只是一些平常的问题,比如孙女平日读什么书,做什么事消遣。临到谈话快要结束的时候,皇后娘娘突然问孙女,如何看待世家宗族。”
孙状元紧张问道:“你是怎么回答?”
孙七娘微微垂首,“孙女本想蒙混过去,说自己年幼见识浅薄,对世家宗族并无看法。然而,娘娘却追问孙女,生活在大家族里,族人聚集居住,有何好处有何坏处?平日里和族中姐妹相处,可有矛盾?孙女没办法,只能尽量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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