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燃依旧还是以廉昇的样貌示于人前,这日他便跟魏寺,四九一同朝北街去了。其余的人留守在暮府之中。
三人匆匆朝着北街去了,直到见街道口的门头上挂着的五彩灯笼才停下了脚步。四九问道:“我们应从何处开始查找”?
暮燃转身看向一旁的魏寺,只见魏寺已经开始抱着那葫芦眯着眼朝里面望着了。魏寺通过那葫芦顶上的小口看向里面的铜珠,便不由自主地,不停地原地转着圈圈。惹得周围路过的行人不停地侧目看向他。
暮燃和四九倒是对魏寺种种非常行径已经熟悉而习惯。他们俩也不急于一时,静静在一边等候着魏寺的结果。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魏寺猛地刹住了脚步,他由于动作太急,还超前踉跄了几步。魏寺随即借着咳嗽的两声自然地看向身边的两人:“廉昇应该是在南边”。
“南边?你是说我们找错了地方?”四九皱起了眉头,他诧异地问着:“但是明明收到消息说他在北街啊”!
“你着什么急……”魏寺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在北街的南处,有何问题?”随后魏寺看向暮燃小声道:“你这贴身侍卫,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
暮燃微笑道:“你们俩别闹了,正事要紧……”他顿了顿,眼睛里流露出来一种焦虑和担忧:“我担心廉弟他扛不住了”。
的确,这时间已经是紧迫到不行了,暮燃此次行动只带了四九和魏寺便也是想要尽量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找到廉昇的下落,带他回去。魏寺卜算,四九和自己一同救人,尽量在最短时间内将廉昇救出是再好不过的了。而府中的叶楚和影颜早已经准备好了各类药品,只等廉昇回府便进行施救,毕竟他这一遭一定是凶多吉少的。
跟着魏寺,他们不一会儿便是穿过主街来到了一间羽扇铺子前,只见这店内不管是墙壁上还是头顶的房帽上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羽扇。
“这地方倒是挺适合叶神医的。”四九喃喃自语道。那叶楚平日除了研读各类书籍,另一个心头好便是他手上那把羽扇了,几乎跟魏寺的酒葫芦的地位是一样的,形影不离,从不离身。
掌柜见来人连忙迎了上来:“三位客官里面请,随便看看,这些羽扇可都是上好的鸟儿的羽毛做的”。
掌柜笑脸相迎却是让暮燃心中更是焦虑廉昇的下落而不爽,他在思考如何行事比较好。便是抬起头来,正视向掌柜。原本一行人进门之时,暮燃是走在四九一侧的,一进门便是四处张望着,掌柜倒是没有看清相貌。但这一相视,掌柜的虽然脸上还带着方才的笑容,可是明显僵住了一瞬,这一瞬间的不自然也是丝毫不漏地落入了暮燃眼中。暮燃此刻已经可以肯定,廉昇的下落,这位掌柜一定知情。
掌柜依旧是招呼着几人,只不过他在不经意之间频繁朝暮燃看去。暮燃心下想:这人皮面具果然是好东西,只要搅混了水,害怕捕不到鱼么!
暮燃对四九使了个眼色,随即走上前:“掌柜的,我见你总是盯着我看,你我见过吗”?
掌柜愣住了几秒,接着摆了摆手:“怎么会,我常年呆在这羽扇店,几乎不去别处的,怎么可能见过公子呢,公子说笑了,我做的就是买卖,照顾到每一位客官是应该的,您说我盯着您看,想必是误会了”。
这番解释倒也是合情合理,暮燃随手指向了一把挂在墙面上的扇子道:“麻烦掌柜的将这把扇子取我看看吧”。
就在掌柜的转身取扇子的那刹那,四九却是闪身进入了这店内的里间去了,这处就在刚进来的一瞬间,四九和暮燃便是早已经发现了。
掌柜将扇子去来后递给了暮燃,却是扣了扣额头:“方才还有一位带剑的公子呢”?
“哦,嗝……他去飘香居给我买……酒了!”魏寺打了一个大大的酒嗝,对掌柜眨眨眼。
此刻四九已经走到了这里间的暗室之内了,这处的压抑和呼吸上的沉重感使得四九十分不舒服,他实在是不喜欢这昏暗的环境,四九掏出火折子吹了吹,不一会儿这室内便是明亮了……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早已经僵硬的廉昇。
四九缓缓上前,只见廉昇被穿透锁住的铁链上还凝固着他的鲜血,他的嘴唇干枯开裂,眼睛也向外凸起,整个人被吊在木架上双脚悬空着。四九伸手触着廉昇的鼻底,接着他又似不敢相信般地抚上了廉昇的脖间:“廉将军……”四九从心底溢出的悲凉和这暗室内的阴冷融为一体,整个世界犹如冰霜满天。
四九抽出长剑,用力地砍向那锁住廉昇的铁链,可是在试过多次后,这铁链居然还是纹丝未动,连痕迹都不曾留下。反倒是四九的长剑上出现了一些细微的细纹。四九不可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剑,——这把剑可是当世神兵器之一,也是是四九的师傅过世后留给他的唯一信物,这把剑有着各式各样的传说赋予了它神秘的色彩,其中之一便是说,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这把剑砍不断刺不透的。
可是今日,这把剑却是连这铁链都砍不断。他伸出手抚上了锁住廉昇的铁链,这到底是用什么打造的?如此坚硬不催。如若能用这材料打造一双兵器,估计也是绝世神器了。
此刻,四九的身后却是传来了一声悠扬的轻笑,四九立刻转身看去却是谁也没有发现。这声音在四九怀疑自己听错后又开口了,这次不止是笑,还十分嘲讽:“暮将军的第一侍卫?不过如此……呵”。
“你是谁?有什么话当面讲,不要装神弄鬼。”四九不悦,原本廉昇的结局已经让他内心愤怒无比了,他恨不得此刻就将那下狠手的贼人撕碎,哪里有心情在这里看他装神弄鬼呢?
那声音倒是没有接四九的话,自顾自继续道:“你知道,廉昇是死在谁的手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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