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众人进入昆仑之后,刘氏风却并不在场。只有刘氏风座下的大弟子常五石带领门下弟子前来迎接。江湖众人,竟无一人被请入昆仑正厅之内。只在厅外设有简单桌椅,供众人歇息使用。而每张小小的方桌上,竟也止有一壶清茶供众人解渴。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而昆仑正厅之中,桃木做椅,白绒地毯,壁上处处可见金花装饰。桌上摆的是银盏银碗。却无半道菜肴,更无点心瓜果。端的是豪华至极,却无半点待客之意。
那常五石倒是一直守在门口迎接,每来一人都鞠躬哈首,笑脸相迎,极尽恭敬之能,却偏不将众人引入正厅之中。常五石显然也明白此事太过不尽人意,笑脸中总是带着歉意。显见此举并不是他的安排。
半晌过后,众人都已落座。但刘氏风却仍然迟迟未到。不闻等人倒已将万事看的极浅极淡,既然来了。便只默默的捻着佛珠,默默的等待主人家说话。
但是像不闻这般心境的,又能够有几人?紫墨道长在心境的修为上就不及不闻,紫墨道长本就是大派之宗,而且尽管脾气暴烈,但却十分看重道义礼数。那曾受过这种待遇。果然,他第一个拍起了桌子。
“昆仑的人呢?”紫墨道长一声怒吼,众人桌上的茶水都颤了几颤。本来喧嚷的人群总算安静了下来。方才小声的嘀咕和议论一下子全部消失,因为已经有人把他们方才小声议论的话题讲了出来,这个人就是紫墨道长。
昆仑的人呢?这正是江湖同道的疑问所在。而紫墨道长的这一声怒吼,果然有效,当即便吼出了一个昆仑的人。这人便是常五石。
刘氏风的大弟子常五石赶忙小跑过来,腆着脸笑道:“晚辈在,晚辈在,道长您有什么吩咐?“
紫墨道长扭头看了常五石一眼,一看常五石那副欠揍的表情,心中更加不爽。怒道:“你小子是干嘛的?那姓刘的哪里去了?他不将我这个死老头子放在眼里也便罢了,难道将在座的所有江湖同道,也都不放在眼里?”
紫墨虽然脾气火爆,但毕竟是几十年的老江湖。而那刘氏风无论如何,都算是七大门派之一昆仑的掌门。所以他也没有针锋相对,这个头已经出了,但也是为江湖同道说话。
这其中的道道,头脑快的人已经熟悉,但也并不会说什么。而一些头脑慢的人,脸上早已有了火一般的红晕,准备着拍桌而起。但是也有一种人,不会去考虑这些。
因为他们没有必要考虑这些,因为他们并不害怕针锋相对。所以敢横冲直撞。往往都是这样,横冲直撞的结果,不是自己头破血流,就是将对方撞得吹拉枯朽。前者是莽撞,后者是实力过人。江湖,终究不是公平的。
冯氏婆婆属于后者,冯氏婆婆之所以年纪轻轻就能够当上峨眉的掌门,并不是因为她如碧泪般心思细腻,反而是因为冯氏婆婆胆识过人,豪爽大气。而她的武功,更是早在十六岁时就已经臻入化境,少有人敌。可以说的上是少有的天才儿童。
再加上冯氏婆婆天生的刀子嘴,直性子,更是没几个人敢惹。而昆仑的刘氏风,早年间竟还受过一些冯氏的恩惠,因而更是对冯氏婆婆处处迁让几分。
此事冯氏婆婆看到紫墨道长第一个站起来拍了桌子,当然也随即跟着站了起来。
“江湖上的兄弟不嫌道远,不论山高,今日都一起赶到这里。就是因为刘氏风的一张请帖。如今我们悉数赶到,他刘氏风却连个面都不露。难道是将我们这些人当玩偶不成?”
冯氏婆婆杏眼圆瞪,口气咄咄逼人。冯氏这一问,代为主事的常五石越发没了主意。一会儿双手紧握,一会儿又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手掌。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紫墨和冯氏的两人的提问,也极大的煽动了江湖同道心中的等待了许久的怒火。紫墨拍桌而起的时候众人还有一些犹豫,而冯氏的一番提问,则彻底带动了众人心中的怒火。
“刘掌门倘使今日有事,我们大家早早散了便罢。如此晾着我们是什么道理。”果然,已有人带头喊了出来。
“昆仑即便家大业大,但是也不能这么不厚道。昆仑的功夫有多厉害俺倒是也听说过,不过俺段家的大斧也不是吃素的。”断家斧的老二也是个急性子,而且这段老二,是真真实实的出身草莽。说话间不分三七二十一,就先摸到了身边的大斧。
“就是,这姓刘的这么做是个什么意思。”
“让那姓刘的赶紧出来,有什么事,大家还好商量。”
“让姓刘的滚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
“那姓刘的再不出来,咱们就把他的昆仑给拆了。”
众人越说越火,越说越凶,也越说越说越难听。很多事情都是如此,一件事,一旦有人起了头,只要感召力够大,共鸣性够强,就能够拉动一群人,一伙人。跟着他们去暴动,去运作。
昔年秦王暴政,百姓民不聊生,陈涉揭竿为旗,天下云集响应,赢粮而景从。就是因为百姓心中不满之意颇深,因而才在陈涉的感召下发起起义。
尽管当时的紫墨和冯氏婆婆或许并不了解这些,但是道理都是相通的。众人对这刘氏风的不满已经积蓄了半晌,现在既然有人带头质问,当然纷纷拍桌而起,再也按捺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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